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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又至,在祭奠彼岸亲朋好友的日子里,那些沉淀在脑海中的记忆也再次浮现。人生仿佛就是由一场又一场的告别粘连。
印象中最早的告别,是婴儿期的,是母亲记忆深处不忍揭开的伤疤。比我大一岁的哥哥,不小心吞了杨梅核,卡住气管,早夭了。据说,当时不明事理的我,哭得撕心裂肺。
几年后,我的太奶奶,一生勤俭,完全自力更生到90多,寿终正寝。她的脚很小,手背上皱巴巴却滑溜溜的皮,是我最喜欢抚摸的。
依稀记得,上小学时,我的小表弟,被溪里的蛇咬了一口,抢救不当和不及时,毒发身亡。舅妈几乎发疯。
上高中时,爷爷突发脑溢血故去。
大学时的某一天,正上着课,母亲电话我,外婆哮喘病发作离世,已经出殡了。我当场泪崩。当时世界上对我最温柔的人辞世了,我竟不能送她最后一程。
毕业后,大姨诊断出胃癌,瘦骨嶙峋,不忍直视,没几年就去世了。
后来,一生坚强的外公,90岁仍骑着小三轮去温州找亲戚,经常给儿女送自己种的菜,在摔伤后一蹶不振,不久撒手人寰。
听说,渐渐听说,同学中有人告别人间了。
初中高中大学的,都有。
最悲伤,最意难平的是,曾经无话不谈的闺蜜,30多岁就舍我而去。我甚至搞不明白她何以至此。她是独生女,父亲走得早,跟母亲相依为命了10年后,也扔下了她。
又过了几年,大伯肝癌晚期离开。
老公的爷爷,也因摔了一跤,卧床不起,90左右寿终。
老公的表弟,曾经嗜酒如命,年纪轻轻奔赴黄泉。
我的奶奶,守寡至90+,肺癌离世,永享仙福。
老公的外婆,守寡时间更久,也是近90走的。疫情期间,一切从简,安安静静的。
得了肠癌的二姨,化疗后操劳过度,去了天堂。辛苦了一辈子的她,不知在天堂能否得享安乐。
曾经百无禁忌的公公,70岁后,各种疾病缠身,做了好几个手术,最终没躲过死神的召唤。
今年,春天才刚开始,大伯的儿子肝硬化,送医没几天,在众人的唏嘘声中,脱离苦海……
人生,空空地来,空空地走,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。过完一生,就像大梦一场。似真似幻,如露亦如电,一闪而过。死亡,如影随形,倏忽而至,是必然会到来的。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,大可不必急于求成。
活着,尽心尽力,尽兴而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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